六旬老匠手工造梯十余载 曾造8米多长竹梯

《庄子》中记载了一个“庖丁解牛”的故事：厨师给梁惠王宰牛，厨师不用眼睛去看，依照牛体本来的构建，进刀时豁豁地，没有不合音律的。位于东莞寮步翻身街有一位张姓老匠人，做起竹梯来，也有这样的工匠神韵，不用铆钉就可以将竹子做成长梯子。据悉，张师傅的手艺是其父传下的，他告诉笔者，在寮步，像他这样纯手工制作竹梯的老手艺人只剩下他们一家了。但这样的手艺，现在却面临着失传的困境。

在寮步的老街翻身街内的一间简陋的老屋里，张师傅正托着一根青翠的毛竹放在柴火上熏烤，这是做竹梯的第一步。今年已经60多岁的张师傅告诉笔者，其父曾在竹器厂掌握技艺之后就出来制作竹器，这门手艺是其父传下来的，而张师傅一做就是十多年。

烧拗钻凿每一步都做到极致

手艺人对自己的作品都力求完美，张师傅也不例外，从选材到制作，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，做到极致。张师傅告诉笔者，竹梯所用的竹子是从惠州龙门挑选无虫蛀的毛竹，制梯伊始，要先拗直毛竹，将两根青翠的毛竹放在炉火上烘烤，让水分蒸发。待竹身松软些，把竹子的一头绑在地上的绳圈，再架在特制的木架上将其压直，然后放置一边冷却成型，作为扶手。每次按压过后，张师傅总会把毛竹轻轻倾斜，以便观测毛竹是否有拗直。尚有弯曲的毛竹便会重新烘烤，再次拗直。张师傅一边拿着布擦拭着刚在火上烘烤过的毛竹，一边告诉笔者，“制作竹梯最难的就是调直毛竹，烤竹要特别注意火候。烧过头了，竹子就废了；没烧好，竹子容易爆裂。按压的力度把握不好也难以做成一把好竹梯。”拗直毛竹之后，便钻凿洞口制作梯阶。

在与笔者交谈的过程中，张师傅熟练的测量毛竹的长度，选择两根相似长度的毛竹作为梯子的扶手，每一步都熟练无误。根据毛竹长度钻凿洞口，再划分梯级，每一个洞口都是一刀刀仔细削刮，钻凿到一定程度之后再把竹楔敲打到毛竹中去。梯子成形之后，为了使得梯子更为牢固，张师傅的爱人则会为竹梯用粗铁线加固和底部加上轮胎皮，以防止竹梯在湿地滑倒。

竹梯的制作过程不用一枚钉子，靠的就是竹子之间的镶合达到牢固的目的。张师傅告知笔者，制作好一张竹梯，快则需要花大半天，慢则需要一整天时间。

曾一日造出8米多长竹梯

几年前，张师傅曾制作过约8.5米高，重200多斤的长梯子，仅抬梯子就需要2个人。张师傅回忆制作8米多高长竹梯时笑笑说道,“长梯子也好，短梯子也好，努力一下一天也可以完成”。据悉，当时8米多高长竹梯是东莞某厂定制，因为竹梯具有不导电的特性，闻之张师傅工艺了得，特意前来定制。在铝合金等梯子尚不流行的年代，除了一些工厂，东莞某些镇街听闻寮步有纯手工竹梯制作也前来大批量订购。

上世纪70年代竹器鼎盛时期，竹器被广泛用于各类生活用品。张师傅从往日的各类竹器的制作，如竹椅、竹架等多种竹器制作渐而演变为制作竹梯。但是随着工业化生产，铝合金等大批量工业化的生产方式，传统竹艺已是江河日下，坚持纯手工制作竹梯的手工艺人更是少之又少。即使张师傅制作工艺了得，也躲不过时代的浪潮。

竹梯手工艺后继无人

坚持了十多年手工制作竹梯，张师傅告诉笔者，他已经将这门手工艺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。“已经做了几十年，都已经习惯了。”一句简单的“习惯了”道出手工艺人对手工艺的坚持。十余载如一日，每天坚持做好每一把梯子。

据悉，张师傅的竹梯售价从100元到150元不等，每个月能售卖的竹梯不多，大部分都是老顾客前来购买。而对于这门手艺是否传承、如何传承，张师傅也感到无奈。“这种又累又不挣钱的工艺已经没有人做了”。附近的街坊邻居对张师傅的手艺即将失传也感到叹息，都认为这门好手艺应该被传承下来。也许，对于像张师傅这样的手工艺人，他们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一把把竹梯的制作，更是几代人对竹梯工艺传承的心愿。

■ 图/文 周雪平 实习生 周妙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