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 年 文 / 心灵拾贝

张爷爷双手拉开堂屋大门，放眼望去，金色霞光洒满庭院，路上却不见行人，光秃秃的树木瑟瑟立于风中。要不是满地的炮竹红纸屑映入眼帘，和着空气里浓浓的火药味儿，谁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呢。

除夕夜，炮竹与烟花此起彼伏、连绵不断地轰炸了一夜，人们除了表达对新年的祝福外，仿佛更多是想将新冠病毒轰走。闹腾了一夜的早上，尤显得冷清，张爷爷缓缓地返回客厅。

客厅的电视正回放着春节晚会，主持人播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拜年贺电，张爷爷苦笑了一下，自嘲道：“这不，有人给咱们拜年了，还挺上档次的。”坐下来瞥见茶几上已经整齐地摆好了糖果、水果、瓜子花生，张爷爷嚷道：“都知道孩子不回家拜年，摆这些干嘛？”

“应节，孩子要是视频过来，看着喜庆。”张奶奶笑道。

“拿开！拿开！我就要他看看我们如何凄凉。我的头发都白完了，也不能享受天伦之乐，每次都是年不像年，节不像节的。”激动中张爷爷咳嗽了起来。

咳嗽完了，张爷爷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了丝丝汗液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也不知道阳没阳，自家孩子是医生，却不医自家的病人。”

“要不我陪你去他的医院看病？让孩子给你医。”张奶奶调侃道。

“我说说都不可以呀，你真以为我这点格局都没有吗？”张爷爷自证清白。

“疫情何时是个头呀？不解封盼解封，解封了又担心被阳了。这可咋整啊？”张奶奶叨叨着。老俩口在客厅看电视，迟迟不见孩子拜年电话，心情异常低落，不多时就昏昏欲睡。

咚！咚！咚！老两口被敲门声惊醒，张爷爷喜出望外地说：“快，孩子回来了，给咱们惊喜来了！”

“张叔，张婶，拜年啦！拜年啦！”

看到门前的两个村干部，张爷爷的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。

“叔叔，我们是替您孩子回家拜年的呢。疫情解封，‘羊儿’泛滥，他们这些医生走不开啊！”

“唉，可不是嘛！几年疫情，孩子就几年没有回家过春节。”张奶奶的话里满是失落。

“今天是大年初一，我们聊点开心的。”张爷爷把村干部引进客厅，嗑瓜子的声音、欢笑的声音，让小屋瞬间充满了新年的欢乐。

张奶奶端茶递水忙前忙后，身子骨变得轻松快活，笑容悄悄爬上脸庞，这是疫情解封后她最开心的一天。

“既然来了，就吃了中午饭再走。”张爷爷朗声道。

“我们坐一下就走了，您不许客气。”村干部笑着推辞。

“我都好些日子没吃一顿正经饭了，你们就不能满足我的心愿？难道我家没有好菜好酒？”张爷爷耍起了小孩子脾气。

“现在谁家不是大鱼大肉，我们只是不想给您添麻烦。如果非要留下来吃饭，我们自己动手、丰衣足食。”村干部也不再拒绝。

席间，张爷爷和张奶奶兴高采烈，吃什么都觉得香。

窗外，阳光明媚，一朵迎春花悄然绽放。